萧兴哥急急想拽她的手儿,夺过玉枕。林碧玉一阵心慌,手中的玉枕掷了出去,他也不避,直直磕在手背上。林碧玉一连声喊道:「秋菊!秋菊!来人啊!」
哪有人影儿来?那秋菊早支开了人,才放萧兴哥入房。
萧兴哥顾不得手疼,抢步上前,又要搂她。林碧玉喘吁吁地又是踢,又是打,待到给他制住了手脚,锈红了眼只要咬他。
两人扭作一处,萧兴哥是放柔了手腕,林碧玉是下了死劲地撕咬,不一会儿,萧兴哥手上脸上就挂了几处幌子,不好强着她,道:「才不多时,妹妹怎的这样粗野?」说完话,松了手。
林碧玉跳下榻,冲到外间,没有一个人;萧兴哥追了出来,见她要掀了珠帘要往花廊走,忙拉着她的袖子,道:「妹妹,别走!」林碧玉流着泪,挣着只要走,萧兴哥急道:「你瞧瞧你身上的衣裳。」
林碧玉低头一看,小衣上的钿扣全散了,露出一只高高的雪白的奶儿,又是羞又是气,一路往里屋走,一路高声道:「你到底想如何?你到底想如何?你要逼死我才作数吗?」怒目望向他。
萧兴哥道:「这话从何说起?我爱你还不及呢,作甚要逼死你?」林碧玉道:「你爱我?你爱我?」说着,泪儿不觉又落下,道:「如果你爱我,就不该设下毒计,李代桃僵,让我和爹……」哽噎得说不下话。
萧兴哥沉默不语。林碧玉哭道:「如果你爱我,就该来提亲,如果你爱我,就该早点来找我,如果你爱我……」眼泪滔滔地流了下来。
萧兴哥心道:「看她这模样,那时必是真心爱我了。我只道她和妹妹一样是个骚不过的人儿,定下亲还放出媚人手段来让我入她,想着白得个美人儿睡睡,何曾想过她是真心对我?念着她不过是因着她那小嫩穴儿又香又紧,恁地销人魂,想寻机操她才入的王府。谁知她是这样的痴心人儿?」想着,心儿也酸了,泪也不能止。
因说道:「你莫要哭,我这就走。」言毕,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兴哥来到外面,只见秋菊坐树荫下吃糖松子仁儿。那秋菊迎了上去,诧异道:「你哭什么?」萧兴哥拿手一揩,满手是泪,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并不理秋菊,只管走他的。
秋菊无法,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看他脸上手上划有四五道血口子,心道:「可不是她抓的?抓便抓了呗,吃得咸鱼抵得渴,这会子倒流起马尿来。」想着这贼汉子这般的形象儿,自己从未见过,心里越想越发没意思。
正发怔时,忽见几个养娘忙忙的从那边走来,对她笑道:「小冯将军来了,快请王妃娘娘。」秋菊道:「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冯将军来了,请王爷便是了,忽辣辣地请王妃作什么?」养娘们笑道:「已经请王爷了,随行的还有小冯将军的内眷,请娘娘去呢。」秋菊道:「娘娘睡觉呢,待我去请罢。」又嘱她们去准备梳洗。
一时,进了里间,见林碧玉粉面犹带泪痕,只作不知方才的事,亶明了事由,便服侍她梳洗。
一众人等簇拥着林碧玉来到东院的万古阁,只见一个美人领着五六个媳妇丫嬛忙起身行礼。那美人儿虽笑吟吟的行礼,却有种说不出言不明的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