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上的安宁随着茶叶和土地款项进入我的私人账户后,化为乌有。为了让自己忘掉那些小民们的惨状,我只能强迫自己工作到精疲力竭才上床休息。
「主人~~你还没睡啊,都五点了。」席芳婷全身赤裸着,身姿婀娜的来到我身旁。
「没事,眯眯眼就行。你回去睡吧~~」我向席芳婷笑了笑说。
「主人,交易完成了,还有必要这么拼命吗?」席芳婷来到我身旁,靠着我的身体站定,在我写的东西上撇了一眼后说道。
「这就跟打劫银行一样,打劫到巨款以后,还要洗干净,变成合法收入以后才算大功告成。你先去睡觉吧。我还要再忙一会儿。」我拍了拍席芳婷的翘屁股,说道。
「心里不舒服吧?你这几天都做噩梦了。」席芳婷咬了咬牙,轻声说道。
「嗯?!嗯。你想说什么?」我放下手里的工作,看向席芳婷。
「你~嗯~~你在梦里向上帝祈祷,向上帝祈求力量~~我都听见了。」席芳婷看我没什么不悦的表情,接着说道。
「嗯~~谁能铁石心肠到那种地步?哎~~」我长叹一口气,手上用力,让席芳婷面对着我坐在了我面前的书桌上,双手无力的还抱着她的小蛮腰,将脑袋贴在她平滑的小腹上,感受着她的温暖。
「你既然后悔,也想帮山下那些穷困潦倒的村民,可为什么不肯出资?那四百万对你来说不是个大数目,就当买个安心不行吗?」席芳婷一手抱着我的脑袋,一手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安慰。这样的举动让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很温暖,很安心,很踏实。
「不行啊~~善良的大小姐~~别再提了好吗?」我猥琐在席芳婷的怀抱里,只希望这宁静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此刻,我才真暂时忘掉一切,在梦中回归曾经的伊甸园。
「可是~~好吧~~不提了~~安心睡会吧。」席芳婷温柔如水的声音在我耳中越来越朦胧。
「谢谢,真睡着了。」我一觉醒来,发现席芳婷一手抱着我的脑袋,一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正在打呵欠。
「哦~~醒了?再睡会儿?」席芳婷晃了晃手臂问道。
「不用了,睡够了。」我擦了擦脸上沾着的口水,回答道。
「你这精神头是真的大。」席芳婷拿过书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我留在她胸口上的唾液,笑着说道。
「呵呵,这动作还养眼,嗯,性感。难怪有人喜欢看女人洗澡。呵呵~~作为报答~~想不想看李知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看着席芳婷擦拭自己的大胸脯,胸有成竹的问道。
「真能?那当然不能放过~~哈哈~~你李知也有今天~~哈哈~~」席芳婷兴奋的将我的脑袋抱在怀里,使劲的搂着。
「行了行了。别太激动,我说的也许有些夸张,他肯定要损失很多钱是真的,可也未必能让他真的气急败坏。」我拍了拍席芳婷的后背,提醒道。
「能让他升起就行,最好能气死。王八蛋~~」不知道席芳婷想起了什么,恨得咬牙切齿。
又经过三天的准备,终于迎来了关键时刻,可以为这五年的准备画下句号。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女主持人站在台上,心情激动的说着老套的开场白。在一番没滋没味的悠长的歌功颂德声中,终于迎来了地方最高长官长达半个小时的表扬与自我表扬。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凯恩在一番简短的客套后,宣布雪蜜公司终止与户赛山的合作,并且会根据合同,向世贸组织提起对户赛山政府的违约指控。
此话一出,整个发布会会场掀起一片混乱的惊叹声。
「为什么?说终止就终止?凯恩先生,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李知站了起来,大声的吼道。
「这位先生,我们雪蜜林业环保基金好像跟您没有合作关系吧?要问责也是户赛山政府来问,我没义务跟您解释吧?」凯恩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这……」李知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种举动等于是在喧宾夺主。
「凯恩先生,这本来是签约发布会,要是对约定有什么不满,为什么您不提早宣布,非要等这个时候宣布?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有权利向您要求一个解释吧?」兔子也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愤怒看向凯恩。
「我只是雪蜜林业保护基金的代言人,具体事项还请你们询问罗伯特先生,他才是雪蜜基金会的真正法人,雪蜜近海环境保护基金,雪蜜林业保护基金,雪蜜渔业保护基金都也都属于雪蜜环保基金会下属分支机构。所以,雪蜜林业环保基金要服从环保基金会领导。所以,你们如果有问题,请向他询问。」凯恩将我迎上主席台,自己则快速离开会场。
「因为户赛山政府为了发展地方经济,将所有我基金会所需要的自然资源全部破坏,我们已经没了所必须的生态资源,这在昨天刚刚完成确认。所以我们不得不就违约,向世贸组织提起对户赛山政府提起诉讼。」我接过话筒,郑重的宣布道。
「什么资源?我们建工厂的时候你可一句也没提啊。」县里来的领导带着愤怒说道。
「我们既然是环保基金,所做的一切自然将环保放在首位,怎么会为了建立工厂而破坏自然,毁坏生态。这是常识。还用我特别说明吗?」我慢条斯理的回答。
「你要什么资源,我们补,补上就行了吧?」领导想了想,眼珠一转,笑着问道。
「行。首先,我们需要大量的福鼎白茶,我希望你们能把那些被破坏的茶园恢复原状。其次,也就是重中之重的,就是将水质还原到五年前的状态。以保证户赛山下那片枫桦林的生长环境。说实话,我就是冲着这片原始树林来的,那一大片树林才是真正的宝藏。」我向台下众人扫视一遍,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为什么?那片树林有什么用?不就是些树树草草的吗?哪有工厂大楼赚钱快?」县里的领导傻乎乎的问道。
「别小看那些枫桦树。它们的树脂里含有安神功效的成分,可以很好的改善睡眠质量。它们的木质纤维是所有植物中最长,最坚韧的,是最高级的造纸原料。对于食草动物来说,那些树叶也是极好的饲料,可以增加动物的免疫力。树干也可以为菌类生物提供养分,对于香菇是极好的温床。你眼里的那片破树林每年可以稳定创造上百万美元的价值。尤其是树脂的提取物,是最绿色环保的生物药。只要将树叶榨汁,然后过滤一下即可。相比化学合成的药物,这几乎没有成本,树枝卖给造纸厂,树叶卖给农场主,利润可观,这还不包括枫桦林所产生的林下经济。这简直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矿。可结果,被你们的无知破坏没了。你们自己说,我还有必要带在这里吗?」我带着一脸鄙夷看着台下那些自以为非常聪明的领导者们冷笑。
「这~~这~~你怎么不早说?」县领导瞪大眼睛问道。
「早说?早说了我赚什么?」心里这么想,可嘴上不能这么说。
「我早就说过,可你们不听啊。我当年就说保护好自然环境,学会和自然相处,一定能从中获得可观的回报。我当时看你们都在点头,还以为你们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没想到你们目光短浅到挖不完的金矿放在你们面前,你们居然看不到。啧啧啧~~」我挂着一脸的嘲笑看着面前的达官贵人们。
「为什么五年前你不说?为什么不一起阻止?你当时也在现场。」李知暴跳如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五年前老子刚把枫桦树从古国搬进美国,压根不知道能不能活。可没想到枫桦树土壤没什么要求,只是对于环境的洁净程度有很高的要求。换句话说,只要环境干净,气候适宜,这些树就能活,即使土地贫瘠一些也没关系,在理论上是能够规模化种植的经济类树种。因为研究探索也需要时间。所以只要那些工厂别开工,把环境污染破坏,那些枫桦树是不需要我担心的。
但是三年前,研究实验完成,十几亩枫桦树林在珀斯安家落户,开始繁衍生息,而且在各方面都更胜从前,我自然不会留下这么个潜在的对手给自己。
于是接着当地官员找上门来为工业园招商引资的时刻,开出一系列条件,并成功的利用那地方官员急于求成的贪婪心理,挖好一个又一个陷阱等着他们自己跳进去。
首先,用奇石这种被炒成天价的东西搅乱地方官员以及百姓的平常心,让他们看到一夜暴富的荣华富贵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等着自己去挖。
当其他村民看一夜暴富不再是神话的时候,眼看着原来和自己一样并不富裕的村民在城里,县里买车买房的时候,眼巴巴看着那些还不如自己的外村人住进高楼,过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时,他们会想什么?羡慕?眼红?嫉妒?在他们痛恨一切时,一个小小的火星就能点燃他们的贪欲,只要一点指引,他们就会为之疯狂。
即使你告诉他们你们村地下的煤炭储量只能让工厂运行三年,之后便是在一无所有中苦苦挣扎。
即使你告诉他们那些开采出来的大理石只能为他们带来几亿元的收益,还会染上尘肺病,在痛苦中等待死亡。
即使你告诉他们你们的林业使用得当,便是金矿。他们照样会为了变卖土地,实现一夜暴富的神话,把那片树林烧个精光,将自己赖以生存的森林变成重污染的工厂。
即使你告诉他们贫困县的帽子带不了一辈子,被躺着数钱,在梦中就能赚钱,即使好吃懒做也能过上富裕生活的谣言,令受到蛊惑的村民毅然决然的一把火烧掉了自己赖以生存的茶园,用破砖瓦砾填满肥沃的土地。
即使有人不想干,但天高皇帝远的土豪村霸,也有的是办法逼着他们就范。
这一切的苦难不过是因为我和李知为了提高茶叶的售价而搞出来的小动作。而地方官员也可以在土地的流转中将巨额财富中饱私囊,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消除自己治下的贫困。
李知这一举两得的举措令各位县太爷打呼高明。再加上凯恩透露出自己想要在这穷乡僻壤投资建厂的意愿,领那些英明神武的大老爷们更是了的开花,因为想要投资,就要建工厂,有工厂就要有发电厂,只要是厂,就必须搞好交通,搞交通,就必须修路。因为一切从零开始,总资金需求上百亿。于是,巨大的贪腐空间令所有领导都无视了后期索要面临的各种问题,排除万难,建立了眼前的笑话工程。
「阻止?阻止什么?阻止你们为了节约成本把废水注入地下水?阻止你们不要在枫桦树林里倾倒污染废料?我他妈怎么能想到你们为了钱都会干什么?不用说别的,咱就说说这电力供应,谁家工业园里不给电的?而且当时谈好的是电费全免,三年免税,五年半税。这倒好,没电我生产什么?」我带着一脸嘲笑说道。
「刘总。那啥,我们地方政府没钱了,实在拉不起电线了,要不,你先……」不知是哪个县领导问道。
「你们的火力发电厂呢?」我心知肚明的问道。
「我们这里煤炭储量太低,没有煤炭,半年前就关闭了。要么出去买高价煤,要么你先垫钱帮我们拉条电线过来。」县领导谄媚的说道。
「哼~~笑话~等着赔钱吧~」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哦对了,兔子,跟你老公说一声,他作为担保公司,也要承担法律责任,让他赶紧筹钱。别忘了。」我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兔子,并向她挑了挑眉毛。
「慢着。」气急败坏的李知大叫一声。
「嗯?李先生,有什么事情?请说。」我慢条斯理的看着李知。
「作为雪蜜渔业基金的股东之一,我要求你……」李知原本文质彬彬的俊脸已经气的扭曲变形。
「等下,你说基金?我告诉你。没门,你没那个权利,想都别想。」我轻蔑的撇了李知一眼,转身离开。
「婷婷,我们走。」我向席芳婷招呼一声,准备离开会场。
「你雪蜜基金会有两千三百亿美元资金,我投资了三百三十亿美元。作为股东之一,我凭什么不能对你提出要求?」气急败坏的李知脸上带着狞笑。
「多少?三百多亿?」李知的富有令我感到震惊。
「你~~厉害~~佩服~~我代表基金会各位同仁谢谢你~~」看着李知那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说走就走?不打算给我这个雪蜜基金的大股东一个回答?」盛怒下的李知,表情越来越狰狞,上挑的嘴角不断抽搐。
「嘿嘿~你还真的有意思。知道打听出资比例,怎么就不知道打听打听基金的运作方式和建立的基础呢?」我向席芳婷挑挑眉毛,示意她看好戏,然后满脸的嘲笑看着李知。
「知道基金会上的那个红色十字是什么意思嘛?」我收起笑容,一脸严肃,用充满严肃的声调解释道。
十字来自天主教,意思是流血与牺牲。其含义是牺牲自我,救赎别人。简而言之,就是自我牺牲。
「所以,凡是进入基金会的钱,都是捐赠,是拿不到任何回报的。所以我对你唯一的义务就是那些钱都花在了哪里。换句话说,你李知只有监督的权利。懂了吗?」我一脸威严的看着李知。
「没~~你~~基金会~~你~~」听了我的话,李知呆愣当场。
「你以为跟内陆的那些基金会一样啊?钱进了基金会的口袋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还真以为基金会是那些权富之人创造出来的避税乐土?」我看着额头冒着冷汗的李知心里好笑,但还是保持着一脸的威严,训斥着他。
「我雪蜜基金会的钱,都存放在梵蒂冈银行里,雪蜜基金会支出的每一笔钱都受教会的监管。凡是超出业务范围的,都会被驳回。李知,我告诉你,别看基金会在我名下,别看我雪蜜基金会有几千亿,那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基金会的义务工。」我严肃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语重心长的对满脸震惊的李知说道。
「什么~~你~~你~~不~~不会~~不会的~~谁会这么干~~骗人~~你~骗~骗人~」李知惊愕的看着我喃喃自语,并且下意识的向后慢慢倒退。
「还有哦,我所有的技术专利,知识产权,全都交由教会管辖,没有教会的授权,我是没法使用的,即使我才是这些专利的主人。嘿嘿嘿~~谢谢你啊李公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以为你最多只有三四亿,没想到你居然能拿出三百多亿送人,你是真牛逼~~」我保持着绅士风度的微笑,和儒雅的举止,伸手在席芳婷紧抓着我胳膊上的双手轻拍几下,示意席芳婷跟我离开。
「嘿嘿嘿~~哈哈哈~~好笑啊好笑~~哈哈哈~~没想到我李知居然栽在一个杀人犯和婊子手里。哈哈哈~~母狗婷~~母狗婷~~你干的好啊~~干的好啊~~」李知脸上带着因为绝望而产生的亢奋到狰狞的表情,指着我和席芳婷说道。
「李先生,请你自重。」我双眼微微密起,射出冷厉的目光。
「哈~~啊~~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如同死神镰刀的锋刃般冷厉的目光吓得这一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李知,胆战心惊,连自己摔倒在地都不自知。
「尊重,是自重的衍生品,如果李先生你不会尊重,那请你自重。你留在这些小民身上的伤痕不是你炫耀的资本,更不是你为之自豪的丰碑。她是你犯罪的证据,她弱小的身躯承载的是你无休止的凌辱和压迫。你应该在这罪证面前感到愧疚和羞耻,而不是荣耀和自豪。」我居高临下,宛如帝王俯瞰众生的气势,令众人低垂着脑袋,自动后退,让出一条通向大门的道路。
当我路过县委领导身边时,提醒他道:「县政府门口那些求你解决问题的村民们,不是在向你展示他们的卑贱和绝望,那些村民是在向你展示他们最后的宽容,是在求你给你自己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你最好别错过了。一无所有的人,谁都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我们走吧。」席芳婷强压着自己亢奋的心情,看向我的双眼中充满大仇得报的快感和手刃仇人时的狰狞。
「嗯~~」席芳婷兴奋的俏脸通红,轻声的应答声中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席芳婷亢奋的情绪在回到酒店房间后,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极大的情绪波动,令席芳婷的心理状态波动极大。她语言混乱,动作疯癫,又哭又笑,对着我又是磕头又是拥抱。好不容易才让她平静下来。
由于席芳婷的耽搁,当我们结账走出酒店的大门时,太阳早已西沉。我驾驶着汽车在迎着天边的火烧云,往回家的路上飞驰。
「对了,你说的那个基金会什么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将双腿放在我大腿上的席芳婷带着满脸的怀疑问道。
「当然是真的,每一分钱都受到监管,三个银行监察基金资金的去向,还有专人监督资金的花费情况,而且,每出一分钱都要得到监管主教的批准,以确保用在正途。要不是有这个规矩,我也弄不到上千亿的规模。」我感受到席芳婷充满崇拜和敬佩的目光,禁不住洋洋得意起来。
「上千亿啊那是~你怎么这么舍得?反正我是做不到。」提到钱,席芳婷看我的眼神好像看白痴一样,充满怜悯和无奈,以及对失去财富的心痛。
「真上千亿我也舍不得。当初成立的时候,是凯恩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我只是在文件上签个字就行。这个基金会是凯恩送我的生日礼物。当时基金会就五十万美元。要是凯恩当时把这五十万交在我手上~~这基金会~~绝对就不存在了。」我撇撇嘴,想了想说,用力点头,很肯定的说。
「我看也是。」恢复平静的席芳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笑道。
「呵呵,当时我给他的可真是支票,然后这小子乐疯了,对我是又亲又抱,折腾半天,然后跑来告诉我,这么大一笔钱他掌控不了。这对他来说不是帮助,是灾祸,所以他坚持把钱还给我。然后,我姐莱丽斯听说以后,就拿出五百万成立了一个近海环保基金,在这小子生日那天,把这个基金送给他。他就靠着这五百万白手起家。前后又成立三个公司,做大做强以后,就把公司变成了慈善组织,致力于改善生态。你想不到吧?」躺在汽车后座养神的凯恩坐了起来,对席芳婷说道。
「啊?是不是因为那些公司都是你们给他钱弄得,所以这小子送出去不心疼?也不对啊,谁能不心疼?」席芳婷带着一脸疑惑盯着我上下看。
「我先说明,这小子是白手起家,只是因为他为了保护虎鲸不惜一切,甚至是性命也能不要,所以上帝对他格外恩赐,总是会在他不经意间给他送一个非常赚钱的专利,帮他积累资金,让他能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或者是海洋生物。所以这小子的财富根本就是送出来的。你想不到吧?」凯恩看着一脸吃惊的席芳解释道。
「呵呵~~他们家帮我不少,尤其是莱丽斯,我跟她学了好多东西呢。」我不好意思的挠挠脸。
「保护虎鲸?什么意思?」席芳婷疑惑的看向凯恩。
「这小子是环保志愿者,为了保护虎鲸他可以付出所有。看见他右臂上的那条疤了没?他为了救两头被三头白鲨猎食的两头虎鲸,就是雪儿和蜜儿,他自己切的。」凯恩指着我右臂上的一条刀疤说道。
「啊~~?」席芳婷表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小子那一刀切的都快看见骨头了,然后他就咬着短刀,一手抓着鱼枪,背上一个鱼枪,毫不犹豫的跳进海里。」凯恩看着席芳婷坚定的说。
「真的假的?这么猛?三头白鲨?真就全杀了?」席芳婷瞪大眼睛上下不停的打量我。
「那怎么~~咳~~不行?哥们是谁?哥们可是……」我干咳一声,昂首挺胸,带着一脸的得意和自豪。
「是个骗子。这小子和那头目虎鲸一起跟大白鲨保护幼子,大概三四分钟以后,虎鲸家族来了,那三头大白鲨就都跑了。」凯恩说完哈哈大笑,我也收获了席芳婷的鄙夷和白眼,要不是因为我在开车,席芳婷还要再踹我一脚。
「你别以为容易,我在船上看的可是惊心动魄,他让虎鲸救到船上的时候,浑身都是伤,肋骨还断了两根。送到医院的时候,差点没抢救回来。」凯恩的话让一脸鄙夷表情的席芳婷又瞪大惊讶的双眼。
「这件事让我看到了他对虎鲸还有环境保护的决心和坚持,这种执着和付出让我深受感动,然后才决定出资帮他。要不然我们家族可不会拿出那么多钱给他。」凯恩看着越来越惊讶的席芳婷说道。
「这么不要命的吗?你是不是上当了?我怎么觉得这家伙只会祸害人呢?」面对强烈的反差,席芳婷不可置信。
「不是。你会为了救一个濒临灭绝的动物跟三头狼或者狮子去搏斗吗?他做这些的时候可是毫不犹疑,等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跳下去了。只是为了钱你会干吗?」凯恩严肃的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你~~你~~你当时怎么想的?」席芳婷好奇的问道。
「多影响一个,再多影响一个人就好。哪怕死了也行。」我笑着答道。
「什么意思?多影响一个?不理解。」席芳婷皱着眉,摇摇头。
「说起来就远了,好多年前了,我那时在美国呆了半年了吧……」我想了想,开始解释。
那是我在美国上高中的第二年。放学等公车去超市购物的时候,我看到公车进站,赶紧将将手里的食物塞进嘴里,随手将包装丢向垃圾桶。可是在我丢出包装袋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将包装袋吹到了距离垃圾桶很远的地方。我本来想过去捡起来,但是同学催得紧,我就赶紧跟了上去。
我在上车的时候,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将我丢的包装袋弯腰捡了起来,用自己的手绢包了起来,然后跟着我们一起上车。
每当我想要向他要回包装袋的时候,又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我不想让别人还有同学知道我乱丢垃圾,干了给中国人丢脸的事情,所以一直到下车,我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能带着些愧疚和羞耻的看着对我微笑的老人。
等我们到站的时候,老人也一起下车,将我丢掉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在这整个过程中,老人始终没有责怪我一句,一直用和蔼的微笑看着我。事后才知道,他是我但是所在小镇的市长,已经年过七十。这就让我感到更加尴尬和愧疚。
从那以后,我就在没乱丢过垃圾。而且还会力所能及的将别人丢掉的垃圾丢进垃圾桶。就像老市长对我做的那样,用阳光和蔼的微笑向犯错的人表示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至于有没有影响到别人,让别人像我这样不再犯错,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坚持做下去,总能影响一些人,让他们去影响更多的人,去做正确的事。
「就因为这样,你就跳下去了?没想过会死吗?」席芳婷震惊半天问道。
「死了影响力应该会更大,也许能唤醒更多的人。就像耶稣唤醒是人那样。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我很淡然的对席芳婷微笑着说。
「这小子那时候蠢得很,天真的很,也执拗的很,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干到底。」凯恩的话语充满敬佩和感动,「你知道吗,我们所在的那个小镇一千多户,三千多人,只要给他张照片,他就能说出名字和住址。这是因为这小子为了说服小镇居民保护环境保护虎鲸,挨家挨户做工作的时候记住的。你说他这三年为了保护环境和虎鲸付出多少?我能不被他感动?只为钱,谁做得到?」凯恩说的很激动,也很感动。
「没想到你这混球还有这么一面。」席芳婷皱着眉头,满是疑惑,「你能为动物不惜一切,可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祖国的老百姓做点什么。」
「哎~~」我叹了口气,「不到时候,没法干,也干不成。」
「干不成?为什么干不成?你只要肯出钱就行啊。改变一下他们的生活质量,这对你来说不难吧。」席芳婷脸上带着些许恳求。
「看过出埃及记吗?」我将车开到路边,看着席芳婷,严肃的问道。
「啊?出埃及记?没有。」席芳婷摇头摆手,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我回答道。「这和行善有关系吗?」
「梅西,梅色,管他叫什么,应上帝的召唤,将那些在埃及当奴隶的以色列子民带出埃及,经历种种险阻,最终来到应许之地。在这过程中,上帝展现过最大的奇迹就是分开红海,这个你总听过吧?」我将汽车熄火,看着席芳婷问道。
「这就是出埃及记啊,知道知道。看过电影,好像还有什么十个灾祸。嗯~~蝗灾拉,河水变红,到处都是癞蛤蟆,长子都死了。没记错吧?但是,这和行善有……」席芳婷想了想回答道。
「有关系。」我非常肯定的回答,将席芳婷的话打断。
「出埃及的时候,梅西带着以色列子民和上帝签订契约,但是来到西奈山时,以色列人觉得自己不再被埃及人奴役和压迫了,解放了,自由了,可以为所欲为了,于是背弃了与上帝的盟约,想干什么干什么,于是就趁着梅西不在,开始淫乱,乱伦,偷窃,抢劫,还铸造了一座金牛,将金牛当做神,顶礼膜拜。虽然做后,还是在梅西的带领下重新和上帝签订契约,但是你知道吗?那些崇拜金牛的以色列人罪人都被梅西下令处死。而梅西也带着族人在距离应许之地百余里的距离里征战几十年,也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了应许之地一眼。那些追随梅西离开埃及的第一代以色列族人,谁都没有踏上应许之地一步。是梅西儿子的带领着第二代以色列人,进入应许之地。」我一脸严肃的向席芳婷简述了出埃及记。
「知道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上帝要等第一代都死绝了,才能放第二代进入应许之地?」我更加严肃的看向席芳婷。
「……」席芳婷不停的摇头,惊惧的看了看我,好似受惊的小白兔一般,看向凯恩寻求帮助。
「简单的说,意识形态不同的人,没法在一起。」凯恩想了想,找了个席芳婷能够理解的话,简单的解释道。
「嗯?什~什~什么意思?你们不都说,什么什么平等,自由吗?为什么能拜上帝,不能拜金牛?这不是宗教自由吗?嗯~~就是自由选择宗教的权利~~哦对了,自由选择权。可以这样说吧?」席芳婷想了想,疑惑的问道。
「你说的这个说道点上了,但是~~自由和自由是不同的。你说的自由,是自由的意志,想要获得绝对的自由,是没有任何约束的自由。我说的是自由意志,是在规则约束下,有边界和限制的自由。这两种自由是南辕北辙,相互对立,水火不容。」我看着席芳婷解释道。
「有约束的自由叫什么自由,自由就应该没有约束。」席芳婷马上反驳道。
「没有约束的自由叫混乱。看见户赛山的那些村官和村民了吗?那就是绝对自由治下的后果。宇宙有宇宙的法则,自然有自然的法则,人有人的法则,如果都绝对自由了,我们也就没有宇宙了。懂吗?」我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嗯。原来是这样~~我懂了~~天道,法则,规律~~嗯。」席芳婷点点头,「那,这跟你不管那些村民~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有~~只要他们还是奴隶,还抱着奴隶的思想,等着上官开恩,施舍给他们好生活,希望的生活,我就绝对不会帮他们。因为帮他们的结果,就是他们迟早去崇拜金牛,是又一个循环而已。所以我说,不是时候。」我轻蔑又愤恨的说道。
「你~~那~~什么时候,才叫到时候?」席芳婷满脸疑惑,刚才的话她一句没听懂。
「等他们抗争,只要他们还跪在地上祈求统治者的施舍,我就不管。」我深吸一口气,无奈的摊摊手,说道。
「他们都这么可怜了……」席芳婷借口喊道。
「可怜必可恨。政府都不管,我凭什么管?政府都不肯施恩,凭什么要我施恩?事关他们生死的事情,自己都不争取,凭什么要我这个无关的人去给~~他们~~争取?有这样的道理没?所以,只要他们跪着等着别人施舍,我就不管,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我面对着席芳婷,仰脸向天,做了一个人乞讨的动作和表情,轻蔑的说道。
「你这时候都不帮,等他们反抗的时候,你会出钱?」席芳婷不屑的说道。
「会,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只要他们肯站起来,为了捍卫自己的自由,为了自己的权利不惜一切。那时候我绝对会帮,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就像我帮助虎鲸那样。可在此之前,门也没。」我气愤的看着席芳婷。
「为什么?现在只要出一点钱就行,只要一点点就能改善他们的生活。」看到我的决绝的表情,坚定的目光,席芳婷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对她微笑的凯恩,更加疑惑的问道。
「改善生活,不代表他们肯站起来做人。」我深吸一口,平复一下心情和情绪,「就像出埃及记里那样,当那些逃亡的以色列人听说后面埃及军队正在追击他们的时候,他们中有很多人都在指责梅西带他们走向死亡,有很多人想要回埃及继续做奴隶。比起死亡,他们觉得挨上几鞭子,继续跪着,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想有错吗?」席芳婷驳斥道。
「选择没有对错,只是一个选择而已。为了生存,而选择了不同的道路罢了。所以他们怎么选都没错。」我微笑着对席芳婷说道。
「这?这?嗯?」席芳婷皱着眉头不住摇头,求助的看看我又看看凯恩,寻求解答。
「罗伯特,你还是这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意思。」凯恩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哈哈大笑着面对席芳婷,「坐着里,我给你解释。你要是听他解释,你这辈子也听不懂。」
「哦~~好的~~」席芳婷答应一声,打开车门,坐到汽车后座上。
「出埃及记,记录了以色列人民从埃及进入应许之地整个过程。在这个过程里,其实充斥着鲜血和亡魂。因为你没看过,这小子又没告诉你,你弄不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也正常。」凯恩温柔的话语,以及柔和的表情,令席芳婷感到安心。
「嗯~?鲜血和亡魂?嗯~~他不是说,圣经的主题不是爱吗?爱怎么会有杀戮和暴力?」席芳婷指指我,疑惑的看向凯恩。
「他没说错,但那是在同一个意识形态中才行。不过这也证明,在不同的意识形态中,想要追求自由和民主,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凯恩笑着说,「知道美国的独立战争吗?」
「独立战争?为了解放黑奴,南方和北……」席芳婷疑惑的说。
「那是南北战争,不是独立战争。」凯恩摆摆手打断席芳婷,「独立战争是为了脱离英国的统治,由林肯发起的~嗯~抗争。在这场战争中,那些来自大英帝国的贵族和权贵们,为了争取自己的~嗯~自由与独立,堵上自己的一切,与祖国抗争到底。」
「贵族?权贵?为什么?不回去了吗?那~~国内的那些~~那些~~嗯~~为什么?要是失败了,可就一无所有了呀!」凯恩的话让席芳婷惊讶不已。
「这就是信念。为了自由,民主,平等,即使付出所有的财富和权力,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凯恩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
「就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信念就~~就~~难道不能是为了财富和权力?难道不能是一场被发动者美化的一场~~一场~~为了要求~要求~更多~更多~嗯~利益的战争?」不为利益而牺牲的行为,令席芳婷难以相信。
「你说的也算。这些来自英国的殖民者,在当时,只是想要向英国要求与本国公民平等的对待,想要同等的权利。但是英国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在多次交涉无果后,这些英国殖民者就发起了抗争。」凯恩以极为简单的言辞解释了独立战争的起因,然后接着说道:「死亡就是锻造的巨锤,将人们思想中的杂质一下一下的捶打出来,只留下最后初心和坚持。这初心和坚持,就是信念。这种信念让大家凝聚在一起,为了这个重击目标一起奋斗。」
「我还是不明白,越来越糊涂了。」席芳婷直摇头。
「别再说了她什么也不懂,让她慢慢学吧。」正在驾驶汽车飞奔的我,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凯恩和席芳婷,说道。
「嗯~~」凯恩点点头:「不同的意识形态真的很难沟通,说复杂了怕她记不住,难以理解,说少了,却更迷糊。」
「我们是无神论国家,所以唯一的信仰就是自身的欲望,对权力,对金钱,这就是金牛。立不住,站不稳,所以我们的立国根基,是在一片浮沙上,遇到点海浪,就一定会坍塌。」我无奈的发表着自己的感慨。
「那~~帮一把不行吗?」席芳婷又如此问道。
「帮他们活不难,帮他们改变思想太难。看看历朝历代的改变,每一次的改朝换代不过就是个重复的轮回。夏商与西周,秦汉宋明清,发展的轨迹多么相似?思想不改变,文化不改变,信仰不改变,帮了有什么用?不过又是一个轮回,一个时间半径更短的轮回。」我自言自语般,无奈的说着,语调里有遮掩不住的哀伤。
「那怎么改变?信教?」席芳婷好像顿悟了什么,接着问道。
「改变从厌恶自己的文化,宗教,道德理念开始,只有当他们因为痛恨现实,仇视这个社会制度,自己将所有的一切旧文化,理念,连同在这个体质,道德,文化,理念里面所产生的所有荣耀和财富,全部彻底砸碎,踩烂的时候,他们才能真的去寻找真理,为新生丢弃一切,为道路扫清障碍,为真理牺牲。」我说的有些激动。
「我是真理,是道路,是生命。真理之路虽然是阳光明媚的康庄大道,可却是布满荆棘,要背着自己的十字架,在荆棘上匍匐前行。这要是没有信仰,可走不下去。」我看了看正在沉思的席芳婷,叹了口气。
「我好像懂了那么一点点,我说不出来什么意思。但是,只要那些村民不奋起抵抗暴政,争取自己的权利,你们就不会出手是吧?就像~~就像~农民起义?」席芳婷的疑惑中带着些许兴奋。
「算是,你入门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解释的实在费劲,所以我和凯恩不想再说什么,我们三人就这样轮流开车,一路无言的回到我的茶叶店。
当我回到茶庄第二天得知莱丽斯早已带着泰利亚回国,凯恩也在第三天离开。日子也在平淡的日常生活中度过,就像被石块掀起涟漪的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又一个星期过去,李知大少爷家族的晋升茶叶集团因为税务问题被立案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接连不断的发现了一系列问题。这些问题的出现,令晋升集团长期霸占着报纸的头版头条。
「吆喝~~这不是李知大少爷吗?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请进,快请进~~」我阳光灿烂的笑着,热情的招呼着。
「姓凌的,你他妈少假惺惺,你狠,你他妈够狠~~」李知站在门口,指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骂道。勉强维持着微笑的痛恨表情,令他脸上的肌肉不住地痉挛跳动,形成狰狞恐怖的面容。
「哎呀~~这话说的,要不要先喝杯茶消消气,咱们再谈?」我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声音如冬日暖阳。
「李知大少爷,近来可好?官司缠身还是别乱跑为好。」我刚说完,席芳婷满汉嘲讽意味的冷嘲热讽就跟了上来。
「席会计~~为他,也为你自己,彼此留个颜面可好?」我狠瞪席芳婷一眼,然后恢复一贯的笑容,面对着李知:「大少爷,指责谩骂的时候,一根手指指着对方,三根指着自己。贬低对方的同时,也是在贬低自己,你们说是这个道理吧?」
两个人都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都打消了相互谩骂的打算,但是他们愤怒的眼神,恨不得生撕了对方的表情,都写在脸上。
「李知少爷,进来坐,喝……」我话音刚出口,李知愤恨的眼睛瞄向了我。
「姓凌的,你他妈够狠。你借刀杀人,又拿我挡枪,你他妈是真能算计,好处你他妈是一点没少拿,风险是一点也不担,连个骂名都没有,你他妈高啊,真是高啊~」李知双眼满是血丝,咬牙切齿的说完以后,歇斯底里的疯狂的大笑。
「我怎么这么蠢,我他妈就是个蠢货。凌总的崽子是这么好对付的吗?操~~操~操~~」李知狂笑后,蹲在地上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妈的~~妈的~~妈的~~别人给的都是背景,妈的,妈的~我怎么忘了~~「李知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呻吟着。
「你现在明白还不晚~~」我看着已经有些疯癫的李知,有些同情,温言说道。
「晚你妈~~我告诉你,姓凌的,老子要不是站错了队,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你他妈少得意~~我告诉你,你别让老子起来……」李知听到我的话,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听到李知的话,我心里刚升起的那点同情和怜悯,被李知那句站错队,毁了个干干净净。
「哦,那祝愿你早日飞黄腾达,重拾往日辉煌。请了~~」我对李知点头致意,伸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哼~~要么功成身退,要么灰飞烟灭,一旦沾身,早晚不得善终。没那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这点事还看不明白~~?站错队?笑话~~」看着李知离去的背影,我冷哼一声,转身进了茶庄。
「活该你倒霉,你李家也有今天,活该~~」席芳婷对着李知离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这才只是开始,你就这样。等他们一无所有的的时候,你得什么样?」我拍了拍席芳婷的肩膀,说道。
「只是开始?结果是什么?死光光?是不是死光光?」席芳婷听到我的话,双手抓住我的双臂,激动的双眼赤红,呼吸急促,复仇的火焰令她面容扭曲。
「不知道~你慢慢看吧。不过,我给你的建议是,原谅他。宽恕他,也是宽恕你自己。」我的话令席芳婷愣住,惊愕的看着我。
「我没资格说这句话。只是给你个忠告。宽恕他,原谅他,只是让你在心里放下他和你的过去,不是让你帮他脱罪。懂吗?」我诚恳的看着席芳婷,解释道。
「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忘记过去?」席芳婷疑惑的问道。
「算是吧。」我向席芳婷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转身离开。将满脸疑惑和不解的席芳婷,留在原地发愣。
李知家族的晋升集团随着事件的发酵逐步瓦解,李家人的滔天罪恶也浮出水面,李知也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在集团大厦的楼顶纵身跃下。
「大哥,大哥~~你看你看~李知死了~~跳楼自杀了~嘿嘿~哈哈哈~活该~活该~李家人也有今天~~嘿嘿嘿~」席芳婷兴奋的满脸通红,双眼赤红,过于兴奋的心情,令席芳婷面容扭曲。
「哦。哎~~啧啧~~忍过去就能喝杯茶了~~何必呢?哼~」李知的死亡,在他决定翻身的一刻,就已经注定。所以我对李知的死并不感到意外,所以很平静。
「你不吃惊?你早就知道?」我的平静令席芳婷有些吃惊。
「注定的事情,他不想翻身,就不会咬人,咬了不该咬的,他不死谁死?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政府换届,下属想要上位,领导想要提拔人,肯定会用收受贿赂这种借口给人整下去。李知给人家把钱整没了,人家不得整死他?」我看了看席芳婷,有些无奈和伤感的语气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造孽啊。造孽~~」
「造孽?你知道李家……」席芳婷对我可怜李家有些愤怒。
「我不是可怜他们,都是资本家,资本游戏跟战场一样残酷无情,战死沙场而已。没什么值得可怜的。我说的是这个制度,都是制度下的牺牲品。谁都是。」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席芳婷,解释道。
「大哥,都是你弄得?这么厉害?」张红听到我和席芳婷的对话,也凑了过来。
「不是。嗯~~也算是。超出预计,没想弄这么大的。我只是图财,没想过要命。」我无奈的耸耸肩。
「怎么弄得,怎么弄得?为什么,为什么?」张红兴奋又急切的问道。
「图财呗,还能为了什么?我要说这是为了铲除邪恶,让世界充满爱,你信啊?切~~」我因为不想对张红解释,所以,采取都乐子的方式,回避开。
「你去忙吧,解释起来太麻烦。以后再给你慢慢说。」我看到张红有些失落的表情,在她鼻子上挂了一下,笑着说道。
「真的?那好。嘿嘿嘿~~」张红高傲的撇了一眼席芳婷,得意的离开。
日子就在这看似平淡的日常生活中度过,每天都有几个政府官员因为贪腐问题被检举落马,不合格的豆腐渣工程被曝光的新闻出现在新闻里。
政府官员们忙着明争暗斗,我则忙着在户赛山和泉府来回奔波,签署文件还有合同。
随着新一届领导人到任,所有的事情也都尘埃落定,真正的日常生活,终于在我忙碌了一个月后,一切回归平静。
平静不是回归原点。
我成了户赛山最后一片茶园的主人。
雪蜜慈善基金会得到了进三百亿美元的捐款。
兔子他老公,杨连法的贸易公司,将晋升集团的白茶市场全部吞下,成了国内唯一一家白茶经销商。
王哥和杨坤也因为帮忙泄露了一下政府领导高层的未来计划,得到了一大笔馈赠。
户赛山新的政府班子却需要面对上届政府留下的巨额财政亏空,环境污染,物资匮乏,以及严峻的就业问题。
虽然山下的那些失去一切的老百姓们的生活还在原地踏步,但是他们肩上的政府债务从原来的一千亿,变成了一千三百亿。原因很简单,为了还上所罗门家族企业的违约金以及欠款,户赛山地方政府再次发行地方债。所有债权由所罗门家族集团全部认购。完成了一次实质性的割地赔款。
这一套空手套白狼的骚操作,不但实现了零成本扩张,还顺便将一些能够指证我罪行的贪官污吏以及丧尽天良的富商全部灭掉。
这样的战果让席芳婷对我敬佩不已,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和敬佩,将我对她说的话当做金科玉律记在脑子里。并且在工作之余,开始重新学习理论知识。每当下班,都会拿出一大堆问题让我给她讲解。
「我说红哥,你都困成这熊样了,就不能先回去?」我看着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用火柴撑开眼皮的张红,皱着眉头说道。
「呵啊~~不行~~我的看着你,别让这娘们给你带坏了。呵啊~你们继续吧,不用管我。」好像犯了大烟瘾一样的张红,瘫软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撇了一眼席芳婷,又看了看我,「你这是严重的上课综合症,一上课就呵欠不断,眼泪鼻涕一起来,浑身瘫软无力,就跟重感冒一个症状,只要下课铃一响,马上就精神了。」我嬉笑着取笑张红。
「随便你怎么说,我必须要看着你。」张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了一下。
「哎,从凯恩离开以后我就没再碰过她。我家,你俩住了,出去,我也不带她了,你应该放心了吧。再说了,你不愿意学理论,你可以去玩游戏吗?何必凑一起遭罪呢?还非要坐我们中间,你麻烦,我们也麻烦。极度影响哥们我的心情,知道不。」我无奈的抱怨着。
「你们俩那么精,我怎么斗得过?还是这样最安全。你们继续,继续。别管我。」张红说完直接靠在椅子靠背上,闭目养神。
说实话,这将近两个月没碰过女人确实让我有些饥渴,为了解决饥渴问题,我折腾了不少办法,可是因为我特殊的性癖好,收效甚微,甚至连兴奋起来都有问题。比如手淫飞机杯这种,连维持坚挺都难以做到,后来听人说有人用冻鲅鱼解决问题,我也试了试,感觉还行。比我自己含着鸡巴,最终嘬出白酱子,来的有快感,于是我就买了好几条鲅鱼放在冷库里。
要是没有席芳婷,我也就可以不用想这些事情,可问题是面对着这么个尤物,而且还是绝对服从我命令的尤物,如何能不想?再加上茶叶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忙,精力无处发泄的我,就更需要发泄一下才能入睡。
这可倒好,有性瘾症的席芳婷因为白天的忙碌,再加上晚上的学习,令她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脑袋一沾枕头就能睡过去,彻底失去了性需求。
「哎~~操~~」我无奈的看看席芳婷,又看看张红。眼看着一只性感的大肥鸡就在眼前,可一点油水也沾不到的感觉,令我除了苦笑就是苦笑。
只能长叹一声接着给席芳婷讲解她的疑问。
「则~~哎呀~~这几个晚上不是自己嘴出来,就是冻鲅鱼套出来,不是个事儿啊~~」我的操逼大计又一次被张红破坏后,我坐在工作台的椅子上,看着满脸得意的张红,愤恨的嘬着牙花子,接着想办法。接连几个晚上的睡难安寝,辗转难眠,春梦不断,让我意识到,解决生理需求的失态,已经迫在眉睫。
面对着张红对席芳婷的贴身盯防,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虽然张红很明显的表达出,并不介意二女共侍一夫的意思,但是我却不能接受。不是我多么有良心,而是因为张红代表着我心里最后的那一点善良,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亲手将这最后的纯真毁掉。
「哎~~」我无奈的长叹一声,看着张红露出苦笑。
「大少爷,大少爷,我知道错了,救救我吧,我求你救救我吧~~你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吧~~」正想着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要用自己的嘴巴,或者冻鲅鱼解决生理需求的严肃课题时,门口的一声嚎啕,将我的研究思路彻底打断。
来者一身艳俗的大红色吊带连衣裙短裙。体态丰盈,身材性感,尤其是胸前的一对丰胸以及大屁股,特别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嗯?这不是肖梅吗?你来干什么?」我皱着眉头,带着一脸的不耐烦,看着我老爹的小老婆问道。
「大少爷,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条活路吧~~我什么都肯做,真的,什么都肯做~~我求求你了~~」肖梅跪在我身旁,不住地磕头哀求。
「你坐过去说,别让我烦。」我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带着一脸的厌恶,向肖梅说道。
「是是是~~」肖梅连声答应着,坐在了椅子上。
通过肖梅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讲述,我得到了刘家企业彻底败落的大致轮廓。
原来在我和母亲离开后的五年里,因为刘家人根本没有管理企业的能力,更没有对未来市场的预测和把控力,只是一味的通过跟政府高层的勾连获取资金支持,因此形成了不得不跟着政府领导指挥棒走的尴尬局面,最终沦为政府领导的钱袋子。
后来,因为李知的最后抵抗,咬出了一大串贪腐人员,而李知的保护伞,也正好是刘家的保护伞。当这把保护伞沦为阶下囚的时候,李家和刘家成为新进势力的打压对象,一手建立的大厦,也在一夜间倾覆。了,被新势力的企业公司所取代。
但是因为老爹,姑姑,姑父,都是体质内的人,平时人缘也算不错,而且只是基层公务员,所以在认罚之后,办理了提前退休手续,并没有受到牵连。但是我的小叔却因为并非体制内的人员,再加上种种证据表明,他才是三轮集团实际掌舵人。所以,我小叔刘毅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结局。
「哼~~一个要技术没技术,要创新没创新,全屏吃老本的企业,能活到现在已经不错了。你们该知足才是。再说了,你们刘家都把我们娘俩撵走了,怎么还能再舔着脸来求我们?是不是过分点了?」我以为肖梅是想让我看在刘家血缘的份上,帮一把,所以我提前把路堵死。
「你们~刘家~?啊不不不~~你误会了,误会了~大少爷~~我也不是刘家人了~~我也离开了~~」肖梅说完,大哭起来。
「什么意思?不是他们来让你求我?」肖梅的话让我一愣。
「不是~~是这样……」肖梅一边哭一边说。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肖梅终于说出全部实情。
肖梅和我小叔合谋将我和母亲逼走,然后肖梅上位成为正妻。虽然成为刘家的媳妇,但是整个刘家却因为利益分配问题,对她严防死守,始终不肯将利益分她一份。所以,在气恼之下,肖梅跟刘毅合作想要夺取刘家企业,三轮集团的真正控制权。但是在合作的过程中,肖梅发现我小叔刘毅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厉害。为了以防万一,出其不意,所以肖梅又秘密的跟三轮集团的总经理打成协议,打算借刘毅的手抢夺所有股权和管理权,当到手之后,就跟总经理平分利益。
想的挺美好,现实太残忍。
就在肖梅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才发现,我那离异的老爹和我那丧偶的二婶早就不清不楚的生活在一起。
之所以任由我小叔刘毅和她肖梅胡来,是因为我小叔是个姑娘而非小子,所以想要借她肖梅的肚子,给刘家添个男丁。
所以当刘家人发现,肖梅肚子里的其实是个野种时,毫不犹豫的将她肖梅扫地出门。
当肖梅走投无路,找到经理寻求帮助时发现,那个经理也不过是用结婚作为诱饵,想要一直占有她的身体而已。
当三轮集团垮台,刘毅入狱后,总经理也因为不知道的罪名,而一起入狱后,没有了生活来源的肖梅,只好来找我,希望我能给她一点怜悯和帮助。
「你来找我合适吗?我就不信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有个朋友。」我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那些叫什么朋友?都是势利眼儿,而且我这刘夫人让人瞧不起,都在背后给你母子俩鸣不平。都巴不得看我的笑话,等着落井下石呢。」肖梅的语气里满是哀伤和悔恨。
「你家人呢?你不回家吗?都这般田地了,回家多好。」我来到肖梅身旁,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同情。
「没脸回家了,吹的太大,太膨胀,把邻居家人全得罪了。哎~~大少爷,你帮帮我行不行?」肖梅抓着我的胳膊,用充满哀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什么都愿意做,真的,什么都~愿意~,真的是~什么都行。」正当我打算给肖梅一个机会,打算帮她一把的时候,她的表情和动作突然变得暧昧起来,用充满暗示性的目光看了看席芳婷,然后才看向我。
「好,我帮你~~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装作没看懂的样子,表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用满是无奈和同情的语气,假惺惺的叹了一口。
我的举动令店里的几个女营业员直摇头,感觉我就是个烂好人。面对着拆散自己家庭的女人,居然还同情怜悯她,而且还要帮她,这在几个女营业员眼力,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行为。
但是对于见惯我两面性的席芳婷来说,我这种悲天悯人的表情完全是肚子里流脓,溢满到脸上的表现,是将利刃递给溺水之人的预兆。
「你好好哭一哭,哭累了睡觉,我给你安排一下,好吗?」我将肖梅搂在怀里,一边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在她耳边轻声安慰着。
「嗯~~哇啊啊啊~~」肖梅在我怀里发泄着所有的委屈和不甘,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手正在压迫着她的颈动脉。
「昏过去?肖梅?肖梅?醒醒~醒醒啊~~这怎么闹得?怎么昏过去了?我送她去医院~~你们看店~~」肖梅哭了没多久,就被我弄昏过去。我装作惊慌的样子,将肖梅抱在怀里,跑向底下车库的小货车。
我急火火的跑到我的小货车后,看了看四周没人,直接将肖梅丢进汽车后备箱,带着一脸厌恶和狞笑,发动汽车,在公路上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