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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君舆将云炫送走,心内再无挂虑。见众妖纷纷扑上,大笑一声:“来的好!”

    青霜剑气势如虹,刷的一声,将当头数妖拦胸斩为两截。

    群妖气势为之一挫,君舆飞身而上,右手剑光匹练一般挥洒,左手风雷冰电各咒连发,当者无不披靡。几个小妖魂飞魄散,当场要逃。奈何后面铁背玄狼一个劲的催促,只好大家鼓一声呐喊,仗着人多,又一次一拥而上。

    君舆见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也不慌乱,觑着刀枪剑戟几乎逼到面门了,才大喝一声:“破!”

    左手符箓嘭的一声巨响,蓝光如刃,旋成巨型碟状四周散开。

    一名白象尊者首触蓝光,顿觉大力扑面而来,瞬间而逝,自己前扑之势不由一停。

    然而就在这一停间,君舆亮若冷泉的剑光已至,脖子上一片冰凉……

    刹那间头颅滚动,颈血长喷,扑通通一阵乱响,无头尸身倒成整齐的一个圆形。君舆居中而立,剑尖滴答淌血。

    铁背玄狼见君舆如此悍勇,惊道:“这人刚才隐藏实力么?”

    那道人道:“他已是哀兵之将,又少了一个窝囊废师弟需要照顾,自然要厉害些。不过铁背将军,阁下之前夸的海口也太大了。以一当十?哼哼,是敌人以一当十吧!”

    铁背玄狼焦黑的脸上泛出赤红来,正要上前动手。只听一声怒嗥,猰貐摆脱最后一道锁练,直扑君舆。

    君舆斥道:“背主妖兽!焉敢跳梁!”

    当头就是一剑,谁知猰貐极狡诈灵活,一伏身躲开青霜剑,抢入君舆内门,张开利齿便咬。君舆慌忙退后,那猰貐一咬不中,长舌如枪,闪电般刺向君舆心口。君舆弹出一张厚土符,化做坚墙。却被长舌波的一声,如透豆腐一般穿过,仍是跗骨之蛆一般当胸刺来。

    君舆脚下欲要变幻方位躲避,耳后风声骤响,却是铁背玄狼袭到,封死了退路。他心中刹那间盘算分明,身形晃动,闪开猰貐夺命的一击,运劲于背,硬吃了铁背玄狼一爪。谁知那一爪势大力沉,劲力直透他护身罡气,将他击得飞出三丈,口鼻流血,青霜剑也不知道掉落何处。

    那猰貐见有机可乘,一个纵跳,空中便弹出毒舌,直刺君舆咽喉。

    君舆面上光一闪,左手支起身子,右手虚抬,如挥五弦,对着猰貐或弹或划。那猰貐惊天动地一声惨叫,身子仿佛被巨手捏住,定在半空,四蹄拼死乱踢,也难动分毫,身上不断爆出蓬蓬血雾。只一霎眼功夫,便重重落在地上,遍体深创,流血不停。唯有那被斩成数截的断舌,扔在它身边弹跳扭摆。

    那铁背玄狼看到如此诡谲变化,哪里再敢上前。却听道人咦了一声,说道:“你这是点苍符箓的法术么?”

    君舆发髻已散,挣扎着站起,脸色苍白,冷笑道:“这是降妖伏魔的法术!你管我哪家哪派!”

    那道人哈哈笑道:“有意思。不如我先将你降了。”

    君舆知道他欲象对付獬豸一般对付自己,心中忖道:此人如何能得到天魔花的种子?

    原来道心种魔每次发动,施术者都必须消耗一枚天魔花种子。那天魔花本来就难种,上百年方开一次花,花谢即枯亡,更兼只有雌蕊开花结的籽才能用来施法。故此法术会者少,能施者更少。在十余年前,正教大举扫荡过天魔花后,道心种魔更是成为故老口中的传说。

    君舆见那鬼脸道人有恃无恐的缓缓走来,暗提灵力,体内却空空荡荡——他画符在前,恶战在后,刚才对付猰貐,更是倾力而发,此刻已到了灯尽油干的地步了。新制的符箓他只拿了小半,剧斗之后,袋中所剩无几。

    绝境之下,他脑海却愈发清明起来,一双眼只在那道人身上搜寻。果然见他边走边在腰边轻轻一拂,动作极小,几不可察。

    君舆正全神贯注看着他,登时清清楚楚瞧见他手在腰上一个丝绦系着的青布口袋处摸了一下。他微微一笑,心智已坚,当下咬破舌尖,生生从丹田再提出一股法力来,伸手将袋里的符箓全数捏在掌中。

    那道人笑道:“丰神俊秀,临危不乱,真乃佳子弟也!”

    鬼魅般一纵,逼近君舆,并指戳来。君舆立时发动,符箓齐出。他看得真切,那道人两指间分明夹着一枚芝麻大的黑色种子!

    那道人一掌碎了面前的寒冰、殛电二符,躲过半空中长镰当头一勾,听得耳后风声大作,却是两柄符箓化成的飞剑正流星般射来。一袭后脑,另一柄却因君舆法力不足,歪歪斜斜的朝他身畔擦去。那道人本想偏头躲闪,但他心中爱君舆之才,又怕飞剑误伤了他。便左袖一挥,卷了后脑那柄剑,右指径直点向君舆胸口。

    指头啪的戳个正着,却觉坚硬无比,透骨冰寒。道人猝不及防,手指大痛,天魔花种子夹捏不住,就此掉落。这时另一柄射歪了的剑轻轻在他腰上一擦,已将缚住青色小袋的丝绦割断。君舆探手将那小袋捏在手中,纵声大笑。

    原来他事先将一枚符箓化做坚冰,挡在胸前,故意不躲不闪,诱道人过来。

    期间种种眼花缭乱的攻法,皆为疑兵,为的正是这歪歪斜斜一剑奏功!

    道人知道中计,大惊之下,全身袖袍尽鼓,右掌结结实实击在君舆胸口,左手在他肘弯少泽穴一拂。君舆整只右臂酸麻无力,将青色小袋脱手抛出。道人大喜,伸手去抓那半空中的袋子。却一眼瞥见青布之上,赫然裹着一张淡黄符箓!

    君舆手指勉强一指。登时一声炸响,火光熊熊,天魔花种子顷刻间化作一片灰烬。他自己却被掌势震得身子斜飞,撞断数棵松树,吐血晕厥。

    那道人望着缓缓飘落的袅袅余烬,目瞪口呆。他呕心沥血费尽功夫才弄到这一袋天魔花种子,本以为凭这道心种魔,大局覆手可定。意气风发间遭此变故,可谓心神俱裂。一时间双目几欲喷血,太阳穴上青筋突起,声嘶力竭大吼道:“竖子欺我!可杀!”

    凌空一抓,已将君舆捏着脖子提起。

    君舆窒息间醒转,再无余力反抗,却是满心欢慰,束手待毙。

    但听一声怒喝:“休伤我师兄!”

    云炫仗剑直刺那道人背心。原来他等了一会,不见师兄跟来,心中焦急,便绑了神行符又跑了回来。正好看到君舆危急,想也不想便来解围。

    那道人闪身一指点在云炫眉心,飞起一脚,连人带剑将他踢出四五丈。云炫胸腹间一阵剧痛,心头烦闷欲呕,想要再提灵力,却半丝也调动不了。情知被道人封了灵窍,此时与常人无异,已成俎上鱼肉。却见师兄半空中双手软软垂下,不知死活。

    云炫父母过世之后,便一直与师兄相依为命。君舆于他,亦兄亦父。他坚信是素素引妖来犯,被人欺骗和背叛的痛苦一直撕扯着他。眼下因己之过,敌人猖獗,至亲蒙难,自己却无能为力,羞辱愤懑之情更是填满胸臆,几乎令他爆炸。

    他悲愤长啸,一股微弱的妖异力量似乎被愤怒唤醒,在他灵窍被封之后,从他血脉深处暗暗滋生,如风起青萍,溪流汇川,越来越快的壮大起来,迅速充沛躯体四肢。最后竟如怒潮奔腾,不泄不快。

    他神智渐晦,不明所以,见有力可用,便狂嗥一声,把剑一扔,双目赤红着再次扑上,直接去咬那道人脖子上的血管。

    道人见他势如疯狗,面目狰狞,怔了一怔,随手将君舆扔在一旁,略一侧身,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云炫肚子上。云炫口中白沫吐出,捂着肚子滚了几滚,却不觉得痛,爬起来愈发癫狂,喉中荷荷有声,双目血红,连瞳仁都看不见了。

    那道人喝道:“且住!你究竟何人!”

    云炫置若罔闻,满心全是愤怒,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此人!

    他又是一声长啸,听起来竟如月下狼嗥,背上黑雾蒸腾。铁背玄狼只觉对方身上冒出强烈的妖气,脑子顿时一片混乱:“这小子是人是妖?”

    此时外围小妖示警:“有人来援……”

    喊声半途而止,显是被人杀了。只听小妖们的惨呼声渐渐靠近,对方已经不远。那道人不欲与正教的人会面,见云炫依然纠缠不清,不耐起来,瞅个空子一掌把他击晕。提着他腰带对着铁背玄狼道:“快撤!”

    铁背玄狼试探着问道:“咱们人马还有不少,要不要拼上一拼!”

    那道人怒道:“乌合之众!还要白白送死么?速速全部退去,以存实力!”

    玄狼正中下怀,立刻一声唿哨,众妖怪顿时作鸟兽散。只听一个女子声音叫道:“他们要逃,速速堵截!”

    顿时又是好几声惨呼,想是那跑得慢的,做了刀下之鬼。铁背玄狼早已气馁,紧随着那道人遁去。

    那道人边提着云炫飞奔,边恨声对玄狼道:“不该听你胡吹法螺!这下折损大矣!”

    铁背玄狼并不知他指的是天魔花种子,满脸赧红。原来这道人先前得了天魔花种,满心愉悦,返程时经过点苍山,想起魔君半年前曾派铁背玄狼来此收编妖怪,便顺路来探他。

    那铁背玄狼忙了半年,颇有建树,竟聚得二百余妖众。他拿出将军派头,像模像样的操练了几次,又赏了不少空头官职。众小妖每日里谀词如潮,将他夸得如军神盖世一般,他登时膨胀,自以为踏平昆仑指日可待。见魔君座下第一红人雾真人来访,更是心花怒放。却在此时,狐妖泪奔来报,两个小道士如何将自己人杀的杀,捉的捉。他登时大怒,立刻点兵遣将,前去报仇。顺便邀上雾真人掠阵观战。

    他本意想让雾真人看看赫赫军威,好在魔君面前美誉几句,却没想到对方阵法威猛,道术高强,让自己吃了大亏,若不是雾真人在旁,只怕更要灰头土脸。

    他心中有愧,只得默默无言。

    跑到一处,那道人雾真人停住脚步,将云炫往地上一掷,蹲下来解了他发髻,拨开头发,在他头顶细细查看,却是一语不发。铁背玄狼不敢吱声,候在一旁。

    半晌,雾真人站起身来,来回慢慢踱步。走到第七圈时,突然停住,对铁背玄狼道:“你将此人带回魔君处,让他细细检视。”

    铁背玄狼吓了一跳,说道:“没有魔君令谕,小的不敢擅离点苍山。”

    雾真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玄铁念珠交给他,说道:“你持我信物带这人去见魔君,他不会怪你,反而会给你记大功一件!”

    铁背玄狼知道雾真人和魔君关系非比寻常,接过念珠道:“这小子发起疯来怎么办,紧要关头可以不可以杀了?”

    雾真人厉声道:“不可!你必须将此人安全带到魔君处,少了一个指头,都要拿你是问!”

    雾真人想了一想,又道:“他刚才虽气势逼人,却丝毫不会利用自己的力量,你大可压制得住。你附耳过来,我再传你一道封印正教灵力的法咒,若见他灵力有复苏之象,便用此法封印。”

    当下传了法咒,雾真人说道:“我另有要事,即刻走了。此人于我等有重大干系,你千万将他平安带回。”

    铁背玄狼唯唯诺诺,躬身送他离去。

    余光瞟着雾真人走远了,他三步并两步跑到云炫身边,急急蹲下,一双大手胡乱在他发间拨着,觑着眼睛东瞧西看。半晌才悻悻道:“没啥特别呀!”

    见云炫依然昏迷不醒,他摸着满脸水泡恨恨道:“臭小子!烧了老子眉毛胡子,害我满脸是伤,还想要老子背你不成?”

    他越想越恨,捏了个法诀,一指点在云炫头上:“我封!”

    云炫顿时浑身一震,中了他封印灵力的法咒。铁背玄狼大乐:“这可没少你一根指头吧?我封!我封!”

    “哈哈哈!我封!封!封!封!封!……”

    半个月后。铁背玄狼背着云炫来到一个大镇,他满脸尘土,心中后悔不已。

    那天一时冲动,他不知封印了云炫多少下,直到累了才罢手。结果云炫被他封印过度,竟不吃不喝,一睡不起。他只好时时刻刻背着云炫,又因为害怕他饿死,尽管肉痛无比,无奈还是将自己百宝囊内小妖进贡的上好山野老参熬了参汤,每天灌着给他吊命。

    “小子!爷爷!祖宗哎!你快点醒过来吧!老子求你了!……”

    眼看已经晌午时分,他腹中饥饿,便驼着云炫往路边酒楼里去,边走边骂:“臭小子,这么多天不吃东西,还他娘死沉!”

    店小二远远看见,慌忙拦住不让入内。铁背玄狼大怒:“老子有的是钱!”

    那店小二道:“这位爷。做你这行可没你这个样的。你须得昼伏夜出!大白天背个死人进来,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铁背玄狼见他将自己当做赶尸人,不怒反笑,一脚把他踹倒,大踏步进去,找了个楼上靠窗的位置,把云炫往凳子上一放,自己对面坐下,吆喝着要酒要菜。

    那店小二见他满脸瘢痕,形状凶恶,又见云炫只是昏睡,不像死人倒像个病人。虽心里仍然大不情愿,也只好随他去了。

    酒菜须臾备好,铁背玄狼朵颐大嚼。忽听楼梯一阵脚步声,上来一行人。他心中暗忖:不好!正教的狗崽子!他们人多势众,能不招惹最好。便小心将自己的气焰藏好,眼角瞥过去,却见对方三男一女,男的衣饰华贵,长剑流苏,器宇轩昂。

    再瞧那女子,却是年约二十的一个美貌少妇。此地已是北国,天气寒冷,那美妇披一件雪白貂裘,一张瓜子脸庞,眉眼如画,樱桃小口,皮肤细嫩。身材却较江南女子更为高挑丰腴,貂裘虽厚,仍可见酥胸高挺,腰肢柔韧。

    她背对着铁臂玄狼坐下。圆润隆翘的臀部曲线顿时尽被玄狼收在眼底,他边咬着鸡腿边想:这妞脸蛋柔媚,身材却野得很哪!屁股胸脯这般大,真是尤物!

    她脸蛋如此白,想必屁股也又肥又白,床上颠起来,那可妙得紧!不知道她老公每天被她夹着,会不会一泄如注,变成药渣,哈哈哈……

    他心中想得淫秽,目光也变得猥亵起来。登时被那桌上男子发觉,一个长方脸的青年男子霍的起身,指着玄狼骂道:“兀那贼汉子,眼睛里不干不净看什么!”

    他乃本镇望族,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星字,那少妇是他新婚不到一年的妻子,唤作蓝倩雪。其余两人,一个是南宫星的叔叔南宫远山,另一人是蓝倩雪之弟蓝狄。四人俱是花剑仙一派弟子。他们这一派多是望族世家子弟,修仙中难舍那风花雪月,故取此名。

    南宫星生性善妒,偏偏蓝倩雪又长得丰腴动人。他终日里将妻子盯得紧紧的,若是那个男子不明就里,对蓝倩雪假以辞色,南宫星轻则痛骂,重则拔剑。他武功法术均不弱,家里权势又大,无人敢惹。市井浪荡子弟谑言道:任采各家瓦上霜,休碰南宫门前雪。

    铁背玄狼被他一喝,心里有气,反讥道:“老子本来目光如炬,你一跳出来,倒是有点不干不净了!”

    南宫星登时火冒三丈,重重拍案,拔剑怒道:“今日叫你识得我南宫星!”

    南宫远山见铁背玄狼相貌奇特,并非凡夫,便拉住南宫星:“星儿!倩雪明艳照人,别人瞧上两眼也是常理,不必动怒!”

    南宫星见叔父拉着自己,这才恨恨坐下。

    恰好店小二端着盆水过来,南宫星心念一动,便向蓝狄递了个眼色。这蓝狄素与姊夫交好,知他心意,故意转身,以长剑剑鞘绊了那小二一下。店小二“啊也“一声惊叫,水盆脱手而出,南宫星手指一指那铜盆,弄个小搬运诀。那盆水中途转向,径直泼向铁背玄狼。

    那玄狼正啃着鸡腿,毫没在意,被水泼了一头一脸,虽是温水,但这天寒地冻,衣衫尽湿,煞是难受。他听得南宫星和蓝狄一阵狂笑,再看蓝倩雪媚眼弯如新月,也在掩口偷笑,知道是他们捣鬼。若是他孤身一人,立时就要拼命,但敌众我寡,身边还有一个云炫需要照顾。他只得强咽了气,默默擦去脸上的水,心中想道:这美妞也敢嘲笑我,落到我手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要就此作罢,却见云炫爬了起来。原来他沉睡十数日,正是昏昏欲醒时,被水兜头一泼,顿时激得醒了。睁开眼睛,刚好和玄狼目光对上,两人顿时都愣了。

    玄狼正要让他噤声,云炫“啊“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酒楼客人纷纷侧目。

    云炫瞥见南宫星等人,知道是正教道友,立时指着玄狼大声叫道:“他是妖怪!”

    南宫星等人顿时推桌而起,蓝狄坐在外边,首先拔剑在手,对准云炫当头就是一剑。云炫惊得目瞪口呆,欲要躲闪,哪里来得及?

    只听当的一声,蓝狄一剑斩在铁背玄狼臂上,火星四射,却只在玄狼臂上留条白痕。云炫慌忙道:“我不是妖怪,他才是!”

    蓝倩雪已长剑出鞘,娇叱一声,纤腰扭动,饱满酥胸上下抛弹,三朵剑花分刺云炫双眼和咽喉,南宫星、南宫远山左右夹击,一横劈一斜斩,剑光已将云炫全身笼罩。铁背玄狼一把将云炫抱在怀中,只听扑扑扑几声闷响,三把剑全招呼在玄狼铁背之上,却只有南宫远山在他背上划出一道血痕。玄狼怒吼一声,将云炫推开,反身一抓,逼退蓝狄。骂道:“小杂碎,睡你的好了!醒过来满身冲天妖气,别人不砍你才怪!”

    云炫闻言大惊,提运灵力,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身体血脉中竟好似有另一种力量在奔腾汹涌,他略加导引,却觉得这股力量的控制方法与灵力差别极大。他脸上涔涔流汗,努力着将那神秘的力量尽量往右手导引,几经努力,右手终于蓬的一声轻响,冒出一团黑色火焰,火焰诡异的舞动着。云炫呆若木鸡:那浓浓的气焰,不是妖气又是什么?

    这边铁背玄狼也放出气势,妖气纵横间与南宫等四人战在一处,这四人功力一般,唯有南宫远山对玄狼略有威胁,但四人配合熟稔,死缠着玄狼,一时间也难分胜负。玄狼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需速战速决!突然间灵光一闪,鼓起气劲,不躲不避,尽接了敌人剑招。右手并指戳出,口中大喝:“我封!我封!封!封!”

    这一招他早在云炫身上练得纯熟无比,端的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可称一派宗师!就算雾真人亲至,看到玄狼瞬间封印四名正教弟子的伟业,也只能喟叹:“夫子奔逸绝尘,而回瞠若乎后矣!”

    南宫星等人额头各中一指,灵力顿时消失,长剑拿捏不住,纷纷脱手,相顾骇然。铁背玄狼伸手揽住了蓝倩雪纤腰,回身抓住云炫的后领,跳出窗外,哈哈大笑:“南宫星,你改名叫南宫绿帽吧!”

    他提着两人,在屋顶瓦檐几个起落,已不见踪迹。

    云炫被玄狼挟在腋下,正好与蓝倩雪粉面相对。只见她满脸惊慌,嘴中高声呼救。云炫头面与她挨的极近,耳膜欲破,忍不住央道:“这位姊姊,你别叫了!”

    蓝倩雪看了他一眼,只见少年口鼻与自己娇颜不过一寸,彼此间呼吸可触。顿时又尖声叫了起来。

    玄狼听的不耐,喝道:“你娘的再叫一句,老子马上把你扒光游街!让大伙都瞧瞧南宫绿帽老婆的大奶子光屁股!”

    蓝倩雪顿时噤若寒蝉:此人言语粗鄙无礼,若真将我……那可没脸再活了!

    星哥、爹爹、公公、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救我!呜呜……

    玄狼见恫吓奏效,笑着对云炫道:“臭小子!学着点,对付女人,还得看俺老狼!”

    云炫无力挣扎,心中气苦,闭上眼睛不再理他。蓝倩雪更是心惊胆寒。

    铁背玄狼气力悠长,挟着两人奔跑如飞,跑了一个时辰仍然不停。蓝倩雪渐渐适应下来,不再如先前那般惊惶失措,六神无主。

    她从小娇生惯养,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嫁到南宫家之后,丈夫虽然醋意极大,却对她宠爱非凡,及笄后她所接触的男子只有丈夫而已。此刻被玄狼紧紧夹在腋下,虽隔着衣服,亦能感受他遒劲的肌肉的阵阵收缩颤动。面前又是云炫的脸,玄狼奔跑摇晃间,两人数次挨面碰头,蓝倩雪樱唇还在云炫唇上触了一下。种种肌肤之亲,早就将她羞得满脸通红,浑身发热,只觉的肌肤敏感无比。

    见玄狼挟着二人尽往荒山野地里走,暗自心焦:这越走越远,相公他们更追不上了!但情知只要玄狼一停下脚步,等待自己的就是强暴凌辱。心中忽又期盼这一段路永远不要有尽头。心中恍恍惚惚间冒出一个问题:等下凌辱我,是这丑妖怪一人,还是加上这个小妖怪?她极不愿意去想,却隐隐感觉必是二人要轮流将自己强暴,说不定还要花样百出般淫秽自己。心中大恸,顿时流下泪来。

    她哭了一阵,却见云炫闭着眼睛,一双美目望过去,只见云炫鼻梁挺直,嘴唇刚毅,脸庞轮廓分明,如刀削出。心中一怔:这个小妖怪倒是长得眉清目秀的,好像……好像比星哥还俊些。忽然又想这个俊俏的小妖怪,也许比自己弟弟还小,等下却要压在自己身上,做那件羞人事情。看他面色和善,会不会不要那么强蛮,对自己温柔爱护一些?她心中一阵怔忪,腿心间忽然就有些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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